Mad Potato

每個月的三嘴電子報，開頭都有個環節，叫做「碎碎念」。每個月我們五人會輪流寫這段引言，讓我們得以在推薦作品之外，還有機會分享近期大致的感受，或是突如其來的一些瑣碎的想法。

最近我在一直想說話和覺得自己話太多之間擺盪，在這兩個高點之間，還沒拿定主意要停在哪端，就又輪到我碎念。所以我就更不清楚這擺錘現在晃到了哪邊，因為碎念既是讓我說話的機會，也是讓我困擾自己話多的癥結點。

這樣的煩惱可能是來自於有太多想法，卻又認為沒人會想知道，因為一部分的自己覺得它們都太無聊。這煩惱或許也是普世的，畢竟到底要怎麼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值得分享的，還是應當存放在心裡面？要如何分辨什麼時候該適時表達意見，何時又是自溺或是自我催眠？或許這煩惱也是來自於我擔心困擾別人的恐懼——然後才知道怕造成麻煩的人，原來也是個麻煩的人。然後這些煩惱，總是會向我印證三嘴的大家最愛用的「迴環往復」，想完一遍之後再來一遍。

或許其實答案沒有那麼複雜：該說的就該說，不用說的就不用說。或許一直想說話就是因為該說的都還沒說，而覺得自己話太多就是因為不用說的已經說太多。但是這樣想著似乎又回到了原點，因為多半時候我還是不確定，到底什麼該說、什麼不用說，都得等到說出口了，或是說的時機過了，再來後悔。

這大概就是碎念的本質：還沒來得及整理思緒，還不確定自己的選擇，就先脫口而出。這一整段已經是個太過後設的碎念，只好盲目地希望除了困擾，還能帶來一點趣味。碎念難以找到終點，這個擺錘也尚未停歇，在盯著它自相矛盾、無盡搖擺的過程中，我發現常常我最想說的只是：我真希望我能夠閉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