錄完《戀夏500日》,我回想起了其他國中愛片,其中一部就是《阿拉斯加之死》。
年少時看的電影好像形塑了我的一生,或至少是為我對生命的想像打造了模板。其實《戀夏500日》我最喜愛的片段,是湯姆在失戀之後,癱軟地躺在床上好幾天,百無聊賴地丟著網球。突然 Wolfmother 的 “Vagabond” 前奏加入,鼓聲敲擊與網球彈地的節奏漸漸合而為一,然後開始振奮人心的蒙太奇——湯姆將貼滿整面牆的紙張撕下,在背後的黑板上作畫,幫自己的生活按下重新整理。
後來的我好像一直在等待這樣的時刻,等著不會到來的配樂,等著那股一次掃盡自我懷疑的決心,那種被生命召喚,將我往前推進的、無形的一臂之力。
《阿拉斯加之死》對我來說,也是這樣的存在。十幾歲的我看完電影之後,也幻想著自己有一天可以像克里斯一樣,帶著一個背包遠行,單憑自己的雙腳走遍各地。
這部如今看來可能有點做作的電影,在當時於我是經本一般的存在。我嚮往克里斯的自由,欣賞他的勇敢,羨慕他的善談。我也想和他一樣能夠自在地和陌生人成為朋友,能夠輕易地與大自然融為一體。我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,能夠在這個世界刻下印記,能夠在他人的生命中留下足跡。我把電影中的諸多話語抄寫下來,期望自己銘記在心,長成這樣的大人。
“If you want something in life, reach out and grab it.”
聽來簡單的語句,在過去十幾年來,卻變得越來越不可思議。我早過了克里斯逝世時的年歲,即將迎接湯姆的年紀,也已經歷了無數次遲疑、退縮,與怯懦。所幸還是有變中的不變——我發現對於曾經深愛過的作品,即使如今感受已經不盡相同,還是會分外珍惜,還是會忍不住給予偏頗的溫柔。
重返《阿拉斯加之死》,多了不少失落,卻依舊充滿感動。現在的我想自行調整一下克里斯的這句話,再次許願:期許自己可以義無反顧地追求渴望的所有,同時認知生命大多重要的事情都不能強求;期許自己可以擁抱所有未知,並全心接受我那努力逃避的終將成空。